“丈夫死前逼着自己爱上另一个人，这究竟是自私还是深爱？”

Eléganc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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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璐说

在疫情之前飞来飞去的时代里，长途飞机是我的“电影库”，因为常常可以找到非常新的电影。

这次回国，在飞机上，我的快乐又回来了，一连看了好几部电影，其中就有《天鹅挽歌》。

我是盲选的《天鹅挽歌》，只不过我看到是前几年得过奥斯卡最佳影片《绿皮书》的演员演的，当时印象还不错。

片子不是特别长，不到两个小时，看完的时候，飞机正在穿越东北亚的上空，所有的窗口和灯都是关着的，整个飞机都黑洞洞的，我坐在卢思迪和卢子觅中间，每个人都在熟睡，在十万米最接近天堂的高空中，我放纵地流泪，满手甚至满脖子。

好久没有一部电影让我哭成这样子了，生命易逝，然而对于一个人来说，在离世之前，如何面对自己挚爱的人，才更让人刻骨铭心，也更让我们痛。

2021年出品的《天鹅挽歌Swan Song》，算是一个有点科技感的爱情故事。

卡梅隆和波比第一次相遇是在列车上。

卡梅隆觉得，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奇怪了，竟然若无其事地吃起了自己的巧克力，卡梅隆不甘示弱，赶紧掰下一块放进自己嘴里，宣誓主权。

女人先是有点厌烦地打量了他一眼，随即嘴角又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，居然又掰下一块巧克力。

简直是岂有此理，卡梅隆也继续掰下一块巧克力。

这时到站了，卡梅隆把巧克力推过去对她说：都归你了。

女人没说话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便下了车。然而，下一秒他才发现，自己的巧克力竟然还在口袋里，桌子上的那一块是刚才那个女人的！

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，卡梅隆哑然失笑，太尴尬了，足以社死。

不久后，卡梅隆和波比再次在火车上偶遇，他给她画了一幅肖像，为自己的无礼道歉。

愉快的时光总是很短，波比又要下车了，卡梅隆失落转身，觉得自己没发挥好，没想到波比叫住了他，把肖像还给了他说：“下次，再把画给我。”

卡梅隆失望加诧异，可仅仅两秒，就在画的背面看到了波比的联系方式。

于是，一个爱情故事就这么开始了，顺理成章，结婚生子，幸福且快乐。

然而幸福的光阴总是很短，在一起几年后，卡梅隆忽然晕倒在卫生间，在他恢复意识的第一秒，便是关上门，不想被波比看见。

原来，跟波比结婚几年后，他被诊断出有癫痫，无法治愈，或许几个月，几周，几天，不知道哪一次发作，就会离世。

卡梅隆自己饱受病痛的折磨，但关于病，他只字未提，他太爱波比，爱自己的家，爱自己的人生，他想在有限的生命尾声，酝酿一个惊人的计划，没有伤痛。

他一人来到深山中的艾拉之家，这里，正躺着一个被克隆的他自己。

这就是卡梅隆的计划，无声无息地用克隆人去代替他自己，在自己不能参与的未来里，继续去爱波比和孩子，完成他的使命和责任。

当卡梅隆，或者我想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，看到一个和自己精确相似到分子的克隆人，连耳朵上的痣都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时候，都会觉得太诡异了！

接下来自己会被这个“克隆人”完全代替，谁也接受不了，做不到。

卡梅隆想要放弃这个荒谬的想法，他回到家，下决心给妻子坦白，告诉她，他的现状和境遇。

然而第二天一早，当孩子无意中提到安德烈舅舅的时候，他看到波比明显一怔。他知道，安德烈的死，波比一直没有释怀。

波比有个双胞胎哥哥安德烈，因为骑摩托车意外身亡，此后，波比花了几年都走不出来，痛苦万分。哥哥的死太突然太意外，波比是那么的敏感多情，这是她不能承受之重。

卡梅隆回想起，他和安德烈，波比曾一起讨论过克隆人的话题，波比说过，虽然克隆人是假的，但如果能让去世的妈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，去他的伦理道德，自己愿意接受。

卡梅隆无法想象，自己离世后波比的灰暗和崩溃。他重新找到了博士，想去看看其他克隆人的项目进展如何？

博士安排他去见了一位克隆人，是个女人。

她一边工作一边跟女儿轻松地打趣聊天，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破绽。

这位克隆人的原型，罹患绝症，正在这深山之中静静等死。

山中的女人满脸病态，似乎已经被全世界遗忘，而那个克隆的她正在这个世界上，享受着家人的亲情，充满希望地生活。

这让卡梅隆的心情复杂，五味杂陈。

回到家中，波比跟卡梅隆谈起腹中的小宝宝，卡梅隆心如刀绞，再也掩盖不住自己的悲伤，他甚至不会有机会见到这个孩子，面对妻子，他强忍悲痛，说自己还没有适应家里又要增加新成员。

他们相拥在一起，两个挚爱的人，此刻悲喜并不相通。

正是这一刻，卡梅隆终于决定要实施克隆人计划。

克隆人计划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复制记忆，包括他无法察觉的，潜意识里的记忆。

克隆人醒来了，他拥有卡梅隆所有的记忆，事实上，对克隆人来说，他觉得自己就是卡梅隆，然而此时的他，也明白自己是克隆人的事实。

博士告诉他：你暂时叫杰克，如果你弄混了，就看看手心的斑点，这是你唯一跟他不同的地方。

卡梅隆看着杰克面对博士的提问对答如流，他非常震惊，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所有如数家珍。

甚至包括那些最隐秘的记忆，那些从未跟外人说起过的心事，整个过程非常神奇，也非常诡异。

他们唯一不同的，就是心情，卡梅隆的心情是沉重的，他不会再有未来，而克隆人对未来充满着希望。

几天相处下来，两人都做好了准备，博士决定让杰克跟波比视频通话，来测试一下。

电话接通，卡梅隆坐在一边，看着克隆人杰克跟自己的妻子谈笑风生，说着未出世的孩子，和从前的往事。

他们的交流如此自然流畅，笑得那么开心，克隆很成功，但卡梅隆的心里却不是滋味起来。

他难受极了，看着眼前的一切，他才发现，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，自己被代替，是个多余的事实，他气愤地挂掉了视频。

卡梅隆说：我不喜欢这样。而克隆人杰克也更是气愤地回击：“你以为我喜欢吗？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的妻子聊天？”

卡梅隆怒了：“那不是你的妻子！”

杰克无比明白卡梅隆心中所想，他吼道：你实际上受不了，克隆项目的成功，这才是真正的问题！

两人互骂：去死吧！杰克心中也有不满，他的诞生是卡梅隆决定的，卡梅隆一个决定，甚至可以让他彻底消失。

两人扭打在一起，卡梅隆气愤至极，想要结束这一切，杰克却说：你不想做这件事，是因为你太自私了，你一直为自己而活，你去死吧！去死！

卡梅隆也吼着：我会告诉家里人这一切，让你在这里永远无法出去！

两人激烈地怒吼着，最后卡梅隆出现了短暂的晕厥。

情绪过后，他们坐在一起，倾心而谈。卡梅隆坦诚自己若是早一点跟波比说自己头晕的事情，她一定早就让他去医院扫描了，赶在扩散之前，共同面对。

但是他因为恐惧和懦弱，并没有告诉波比，而现在生命已经无法挽回再告诉波比，让她承受如此大的痛苦，是对波比的不公平，她是无辜的。

然而，卡梅隆依然接受不了自己被代替，他决定回家去，跟波比坦白。

然而卡梅隆回家的路并不顺利，就在他到了家门口，看到了窗口的波比和儿子后，却忽然天旋地转，晕倒在了家门口，浑身抽搐。

博士紧急召回了卡梅隆，给他调整药物，然后卡梅隆昏迷了24小时。

为了不让波比疑心，博士在此期间，安排克隆人杰克直接回家。

一见面，波比就关切地迎了上来，完全没有看出来这是克隆人，只有家里的狗冲着克隆人狂吠不止。

当卡梅隆醒来，得知自己已被取代，情绪非常激动，难以接受，他还没有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，他还没有允许克隆人回家，可博士一语道破：别自欺欺人，卡梅隆，你快死了！

卡梅隆愣住了，是的，自己还能给波比带来什么呢？

他通过杰克的隐形眼镜来实时监视，杰克跟家人相处融洽，甚至比自己还要好，但是杰克却越来越频繁地摘下眼镜，看不到实时监控，卡梅隆非常不安。

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，他梦到杰克对儿子大发脾气，噩梦惊醒，他偷偷溜回了家。

回到自己的家，他却只能像一个外来入侵的小偷，来到自己的书房，还是曾经的熟悉，桌上放着的却是杰克新画的手稿。

身后突然有人推门而入，他转身，是杰克。他警惕且慌乱，这明明是自己的家，可此刻他却觉得莫名心虚。

杰克是卡梅隆的克隆，他们一样的细腻温情，他懂卡梅隆为什么会回来，只轻轻地说：做你需要做的事情。

是的，卡梅隆回来是要跟家人做最后的道别。

两人交换了戒指和衣服，杰克躲进了储物间，卡梅隆则来到了儿子的房间，他轻轻叫醒儿子。

用果汁代替啤酒，跟儿子来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对话，天真的孩子并不知道，这是父亲跟他最后的告别。

他拥过儿子，说：“我爱你。”泪水滑落。躲在储物间的克隆人看着这一切也不禁动容。

安抚孩子睡下后，卡梅隆又来到妻子身边，他说自己做了个噩梦，梦到自己失去了一切。

还坦诚自己曾经出轨，没想到妻子却说：我们已经和好了，对吗？我们越来越好了。

这是杰克替他做的功课，夫妻两人已经沟通过，达成了和解，他们之间不再有嫌隙。

在妻子温暖的怀抱里，卡梅隆潸然落泪，这是诀别，是最后一次的见面了，但这份悲痛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再怎么不舍，都是要分开的，两人最后在车里告别，卡梅隆回到了深山之中的艾拉之家，静待死亡来临。

而克隆计划的最后一步，就是杰克会被消除自己是克隆人的记忆，他将从意识层面完全认可自己就是卡梅隆。

活着却要跟家人永别的滋味实在不好受，克隆人理解卡梅隆的心境，他在消除克隆的记忆之前，送给了卡梅隆一个礼物。

是波比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，郑重地说出：卡梅隆特纳，我爱你，一直都是，永远都是。

卡梅隆热泪盈眶，他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，值得的，他用尽全力！

至此，全剧终。

这部片子，之所以会叫《天鹅挽歌》，是因为人们相信，天鹅在临死之前最后一次歌唱和舞蹈，一定是它一辈子中最唯美的。

而用在这部片子里，对于卡梅隆来说，他在人生之末，做的克隆人杰克，也是最完美的作品了。

这部片子，对于理智的我们来说，有一个硬伤Bug，如果科学技术已经发达到如此的地步，可以任意更改克隆人的基因，那为什么还不能医治好人类的病呢？

然而这部片子，让我泪如雨下的，却是中间那个直指人心的问题：在人生中，究竟什么是爱，到底如何去爱，我们又能为自己的爱人，去做什么呢？

从理智角度上来说，如果能确认克隆技术是完美的，那么让克隆人代替自己和家人一起生活，应该是最完美的结局了，然而也是最冷酷无情的。

整部电影，卡梅隆一直都没有给波比说，波比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，成了那个懵懵懂懂的“幸运者”。

事实上，电影里没有呈现的部分是，如果卡梅隆告诉了波比，他的克隆人计划，接受还是不接受，都会是非常惨烈的。

然而具体到我们自己，我很认真地想了很长时间，我想我愿意选择让克隆人代替我去陪伴家人和孩子继续生活。

但我真的不确定，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，我是否可以有勇气，真的去执行，让自己去面对这一切，毕竟人性总是懦弱的。

所以，电影里设计了一个所谓“被迫无奈”的环节，让事实代替了卡梅隆的选择，而就是因为事实的好于预期，最终卡梅隆跟自己达成了和解，保护了家人的幸福，宁愿独自扛下一切恐惧和痛苦，而这也是他最初想要的。

我想这应该是一个相对开放的结尾，看到这里的宝宝们，我真的想要问你们，如果是你，你又会怎么选择？

卢璐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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